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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僧道不做过分的事情,虽然有您这样又吃酒又吃肉的和尚,但您毕竟是出家人。积德行善之人,我们是不会‘坏’他的。大师,请离开。”
白月生没有走,因为还有“两不坏”,他没有弄清楚:“另外两种是什么人?”
酒保见他不挪地方,只得继续回答他的问题:“第二种人,是江湖上的行院妓女,她们虽与人逢场作戏,但出卖的是自己的身体,这些人看着风光有钱,其实却是来钱不易,故而不可坏她。第三种人,是那些被发配的囚犯,因为世道混乱,冤假错案时有发生,罪犯十有**是好汉出身,故而不可坏他。此三种人,为三不坏。大师,请离开。”
白月生点点头,笑道:“敢问好汉,尊姓大名?”
酒保笑道:“无可奉告。”
正说话间,却见门口,走进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。
都是二十岁左右,都有七八分姿色,描眉画眼,身穿轻纱薄衣,一颦一笑,无不是风尘女子的举动。
酒保下意识和白月生对视了一眼。白月生看到,酒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。
“烦劳小二哥,给我们上一些好吃好喝的,再来一间干净的客房,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。”
酒保面无表情,道:“没有吃,没有喝,也没有客房。”
酒保刚说出这话,就见那两位风尘女子满脸的媚笑稍稍减轻了一些,不过依然保持着笑容,“小二哥,你是怕我姐妹付不起房钱?”说着话,其中一位摸出一锭银子,递到酒保面前,看酒保没有伸手去接,两位女子对视一眼,双双露出不解的神色。
酒保张了张嘴,正想打发她们走,却见客栈门口,又走进来三个人。
三个男人。
两个风尘仆仆挎着腰刀的公差,和一个披头散发、破衣烂衫、带着重重的枷锁的囚犯。
白月生瞧着酒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,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。
和尚,妓女,囚犯,他这个黑店的“三不坏”,居然戏剧般地在日落时分接连到来。若是只有白月生和那两个妓女,酒保倒也不难打发他们,但瞧着最后进来这三位,白月生想不笑都不行,他倒要看看,这位酒保怎么打发那两位公差。
“好酒好肉尽管上!”一位公差摸出一锭银子,递到酒保面前。
酒保没敢多说一句话,伸手接过了银子,瞪了白月生一眼,示意他不要乱说话,到后厨准备酒菜去了。
宋时有一条法令,犯人从某地发配到某地,押解犯人的公差,一路上吃喝住店,无论走到哪里,都不需要花一文钱,只管白吃白住就是,但吃喝的等级有要求,那就是能填饱肚子为原则,想要吃好的,还是得自己掏腰包。公差押解着发配的犯人,辛苦行走了一路,那些只能填肚子的食物,他们是没有半点兴趣的,所以那条白吃白住的法令,一般来说,只有捞不到外快的公差才去拿它当回事。而且,公差刚刚递给酒保的银子,不用想,也是那个犯人孝敬给他们的。
两个公差稍微打量了白月生和那两个妓女一眼,在妓女有意暴露的胸脯上多停留了一些时间,便与那犯人挑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,坐了下来。
“董大哥,薛大哥,一路上承蒙二位照顾,小弟感激不尽。过了长江,再走几日,就到小弟的发配地杭州了,在下有个不情之请:待到杭州以后,二位大哥回去的时候……”犯人与二位公差悄声说着话,白月生听着这声音,感觉有点耳熟,但看他那容貌,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,出于好奇,侧耳细听,但听到后面,那个犯人说话的声音就越来越小,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白月生偷眼打量着那个犯人,年纪在三十上下,左眉角刺着一行“金印”,代表着他是发配囚徒的身份,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颇为英俊的面貌,额头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隆起,显示出这人深厚的内力。
白月生瞧着他,越瞧越眼熟。
那人似是注意到了白月生的目光,与公差悄声说话的同时,转过头瞟了白月生一眼。
四目对视。
那人明显愣怔了一下。张了张嘴,似是想跟白月生说话,但犹豫片刻,又转过头去,不再看白月生。
白月生正在极力回想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人的到底是谁的时候,却听公差说道:“陆虞候,你刚才吩咐我弟兄做的事情,我们一定替你办到。”说着话,瞟了已坐在邻桌的那两个妓女一眼,冲陆虞候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神色。
陆虞候?听到这三个字,白月生再一打量那犯人。
不是陆谦是谁?几个月前,这位陆虞候奉高俅之命,去郓城捉拿“五十八条人命投毒案主犯”时文彬和白月生,没捉到人,反而被张叔夜暴打了一顿,被王英唱着山歌用钢刀拍了一顿,被安道全往他伤口上撒了一罐子盐、给遍体鳞伤的他吃了三颗春药,又被当时正在被公孙胜用法术折腾得没法睡觉的白月生掀了他的床,砸了他所住的屋子里的所有家具。后来,被张叔夜扔进善堂以后,白月生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。
现在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他怎么没去祸害林冲,反而当起囚犯来了?
【关于酒保口中的“三不坏”,出自《水浒全传》第二十七回《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,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》,张青对武松说起开黑店的宗旨:“三等人不可坏他”,即僧道、妓女、囚犯。】 笔趣阁手机端 http://m.biquwu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