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 终葵碧柔然一笑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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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灯处在半昏迷状态。

他的梦，一时痛楚，一时美好，悲喜错交。

他的身体不断渗出汗水，突然，他感到有一条很柔软的湿巾轻轻地按在自己额头上。一股很熟悉的气息连他的鼻子那么那么的近。

他的眼睛微微舒开，只见终葵碧坐在床头，湿巾已经拂到他的脸颊上。终葵碧冲他柔然一笑。

寒灯轻眠白唇，笑意低开。顾清影也在房间里，目光关切而温暖。

“小碧，”寒灯说，“你先去料理好云大哥的事吧。”

终葵碧怔了一怔寒灯怎么知道她还没安葬云笑风？

他笑起来那么的淳厚，就像个善解人意的孩子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先想到别人。至于他自己，就什么都无所谓了。

甚至，他的浅笑里还带着一点愧疚，愧疚自己不能像水羡鱼那样看出云定风的端倪。

一边的顾清影也说：“小碧，你去吧，这里有我们在。”

终葵碧点点头，把湿巾交给顾清影，又对寒灯笑了笑：“寒灯乖，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
还真把我们寒灯当成是想给大人哄哄的三岁孩子呢。

寒灯也真的无所谓，小碧，即使你不回到我面前，也无所谓。

这时，云笑风的尸体已经连一点余温都没有了，冰冷如水，安详致远。

终葵碧把云笑风抱放在竹排上，在他身边插满不知名的小花。

竹排顺流而下，她陪着他，她的笛音陪着她，溪河里的鱼儿也陪着他。

最后，她还是选了一片竹林，用她娇嫩的双手亲自为他挖去泥土，挖得血染十指。

这个土坑足够躺下两个人，终葵碧抱着云笑风跳了下去，她望着碧蓝晴空，薄云无影，她的心突然那么的安静，仿佛云笑风也在陶醉在这片风景里一样。

她松开紧握的拳头，泥土从她手里哗落，掉在她和云笑风身上。

她甜甜地笑。

云大哥，我想起来了，今天是八月十五，团圆佳节，你说，我们这样是完满不完满？

云大哥，你等着我，很快，我就会回来陪你，陪你在这里终老。

只是现在，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。先让这对碧玉笛陪着你吧。

终葵碧在坟前舞起写意的云笑风剑，一个人的云笑风剑，总有那么一点孤身只影的凋零，但挥洒灵动尽得其神，精妙绝伦。

终葵碧把碧玉笛双双放进云笑风手里，把土坑填好，又安了一块木碑，咬破手指，在木碑上写道：“云笑风终葵碧合葬之墓。”

写罢的时候，终葵碧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。

云定风一手就抽起木碑，徒手就把木碑捏断。在他看来，这个绝色女子根本不配跟弟弟葬在一起。两段木碑掉落，云定风一话不说，直接就挖终葵碧的咽喉。

终葵碧快身闪开：“你用不着急着杀我，我迟早会死在这里。”

“哼！要我不杀你，除非我死了！”云定风手口并用，进招极快。

“云定风！你清醒一点好不好！”终葵碧大声吆喝，“是你们的义父清啸震死他的义子的！杀弟弟的真凶你不去追究，你就只会杀我吗？！”

“不！是你！”云定风大叫，“是你杀了笑风！”

“杀死云大哥的是容自龄！”

“不！是你！是你！”云定风的攻势嘎然而止，他已经陷入自欺欺人的混乱。

终葵碧害了云笑风，这一点他肯定不疑，但是他也知道，是义父发功震死云笑风的。

他的至亲杀死他的至亲，他潜意识里就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！

他狂奔而去，竹林里还传来他的声声呢喃：“是你！是你！是你”

终葵碧也没有再立过木碑，她伫立坟前，等待着日月变换，守护了一日一夜，才离开了云笑风。

只是暂别。